“阿郎,不、不要!这、这就是你阿耶啊!”
陆令萱初时也被吓了一跳,凝神一望骆超的仪容样貌才依稀辨认出来,心中喜悦未及生出,便连忙开口阻止儿子失礼的举动。
骆提婆听到这话后,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苍老又落魄的骆超,脸上便流露出不肯相信的表情:“这怎会是我耶?阿摩敦你是认错了罢?在场哪个不比这老奴气派?”
事实就是这样无奈,偏偏他最不希望的却是真的,骆超听到久别重逢的儿子如此直接的表达出对自己的轻蔑,心内也是羞恼异常。但他这些年来事实谨小慎微、唯恐惹人注意,在这上阳宫外也不敢造弄骚乱,只是怒视了这母子一眼,口中低吼道:“快、随我离开此间!”
母子两人行李有两箱笼,因为里面存放着一些她们从长广王府夹带的财货,故而比较沉重,当这两个箱笼被放在那骆超带来的唯一一匹马背上时,一家人只能步行离开上阳宫。
骆提婆像是一头犟驴一般,脸也拉得驴脸那么长,全无父子重逢的喜悦,低着头不肯离开,还得母亲用力拖着才肯往前走,但仍不时回头望向上阳宫前那些鲜衣怒马的唐国将官们,心情自是越发的凄苦。
骆超自然瞧得出这小子怎样心思,同样也是阴沉着脸,心中喜意荡然无存,好不容易一行人行出数里外,已经看不到上阳宫外那些人员,骆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,挥起马鞭来便劈头盖脸的抽向儿子,口中还忍不住破口大骂道:“狗奴、狗奴,禽兽不如,竟敢厌弃老子!”
“阿摩敦救我!这老贼要杀人……”
骆提婆遭此抽打,心中也是惊慌得很,抱头躲避着并一头将他老子撞倒在地,沿着洛水岸边跑出很远,又因人地生疏而不得已溜达回来,望着自己母亲大声嚎叫着。
陆令萱这会儿心情也纷乱到了极点,她连忙入前扶起跌坐在地的骆超,同时也忍不住低声问道:“夫主早年追从当今至尊而去,怎么、怎么如今却……”
“莫非你这贱人也要嘲笑老子今时落魄?滚、你们母子全都滚!老子隐于人间多时,全因你们才又被世人翻找出来……”
骆超听到这话后更是羞恼难当,一把推开陆令萱后,便要将马背上的行李丢弃在地、赶走她们母子,可当那行李洒落后,藏在里面的黄白财货也都被抛撒出来,他顿时也是一愣,口中吃吃道:“这、这……你母子怎会有这么多财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