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佐员们到齐,李泰才开口说道:“今共诸位相识,虽非缘于情义,但也是缘分可喜。承蒙大行台厚爱,司徒公不久之后或将转迁他职……”
他这里话音未落,便有一名华州当地的佐员皱眉开口道:“司徒公升迁可喜,但我等公府在事,是否也该做妥善安排?若仍继续追从司徒公,能给何事?若留事公府,会否被后来者黜免?”
“吴参军请稍安勿躁,今日于邸相见,所为正是此节。”
李泰闻言后便又笑语道:“大行台求才若渴,不许才流闲置,凡公府事员秩满或公迁他府,俱可归于大行台,听待他授。”
听到这话,在场几人顿时又欣喜激动起来,特别那年轻人杨钰,更是一脸热切的说道:“卑职一身志力,渴待国用,若得大行台相召鉴量、收列军府,一腔志气便不谓辜负!”
李泰听到这话也是一乐,这精神小伙儿真是敢想敢说,我都还不知道大行台门往哪开,你就开始幻想宇文泰慧眼识人了。
他也没有仔细解释大行台未必会亲自接见他们授给官职,给人保留几分期待总是好的,视线一转又示意贺兰德跟他们讲解一下目前的处境。
“共事一场,告诸君知,大行台政治用士殊异公府……”
贺兰德站起身来,一脸严肃的讲了讲大行台对于官吏考课的严格规定。
众人听完这番话后,便也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堂中欢快的气氛快速消散,那华州当地的吴参军苦着脸说道:“请问郎君、请问长史,大行台察授职事能否请辞?前者捐身公府,是贪此轻便、从游贵人,但是户里耕桑事忙,实在没有余力领受新事……”
那杨钰听到这话,顿时一脸不屑的冷笑道:“人置事中,才能考量优劣。若只贪位怯事,与户内猪狗又有何异!”
“小贼口齿缺德!来来,老子今日同你决斗,瞧瞧你是否勇武过人!死在我手,总比命给东贼要好!”
那吴参军也是个暴脾气,虽然畏惧大行台督查惩罚,但却受不了年轻人的挑衅,当即便站起身来挽袖邀战。
“拳脚斗殴,伤命太难。给他们一人一刀,斗死一个,省我一桩烦事,斗死两人,心更舒畅!”
李泰见这两人各自离席便要打斗起来,心里就烦得很,直接拍案怒声道。
两人听到这话,虽然仍是各自怀忿,但还是连忙告罪,不敢再在堂上撒野。
“我不管你等各自心怀思虑,既然捐身公府,可见耻居下流。司徒公为国蓄才,高义接纳。也恐你等乍领职事、无所适从,所以着我教授几项为官任事的才能。若能学业优秀,司徒公还会具纸荐上。”
见众人噤声,李泰才又沉声说道:“前程荣辱、性命祸福,在尔等一心!今日告尔诸员,各自归家准备,明早随我同赴学舍!敢有自弃缺席,今便告上除名问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