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放稍稍回忆了一下,随即道:“从前天开始,每天下午都会来赌坊一直玩到晚上,玩的项目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会试一试……能看得出来,这家伙也是一个老赌徒了。”
“那他这些天输赢怎么样……”贺难又问道。
“这家伙明显是属于那种有些赌技在身上,运势也不错的那种,这几天小赢了不少钱吧。”无论是作为一个老千还是大监赌,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是沈放的看家本领,只要沈放坐在赌场里,打这个门出去的人是输是赢,是大落大起还是盛极转衰他都一清二楚,所以寇熊这几日的战绩如何沈放自然也能说得出来:“怎么,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?”
“真是让人不爽啊,抢了东西现在还赢着老子的钱……”贺难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嘴脸:“不如咱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如何?”
沈放这就明白了,贺难这是要让寇熊输钱——而且还不是小输或者大输,是要让他输得倾家荡产,把裤衩子都赔在这儿不可:“你说的事倒是可以暗箱操作一下,但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大局啊?”
“无妨,而且我刚才发现好像这样更容易达成我的目的啊……”论深谋远虑,贺难固然也有所成就,但经验稀缺是他对比起李獒春、关凌霄等智者的先天不足,可若是说随机应变的本事……他罕有敌手。
在看到寇熊于赌场出没的瞬间,贺难便想到了可以利用此人的赌性来做些文章,便提出了让沈放暗中做些手脚来引诱寇熊,试图将他激怒。
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沈放点了点头,又叫了一个年轻人来吩咐了一番:“你现在去把小毕替下来控一控场风,那一桌有个面相凶狠的胖子,这几天拿了咱们不少钱,你慢慢放他点血出来——记住,下手重一点,必要的时候再还他点甜头尝尝。”
沈放交代给伙计的无疑就是赌行当中的手段了。要知道十赌九诈,哪怕莱州赌坊里的监赌人也都人人使得一手好千术,更别提为赌场坐庄的博头们了——你以为赌桌上赢了钱是你运气好、眼光高?其实也不然,因为每一个赌客的输赢其实都是庄家控场的结果。骰盅握在庄家手里,人家想摇出几个点来就能出几个点数,说到底赌客们也不过是蹭了庄家的顺风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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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庄家们也不会一上来就跟你“玩阴的”,正常来说庄家摇骰并不需要刻意用出什么千术来作弊,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上一上手段——这就是沈放提到的“场风”。
虽然如今还不过三十岁,但入行也有将近二十年了。沈放知道,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命中带着偏财运,而有些人则是天生霉运缠身的倒霉鬼,尤其是运势好的人碰上了运道差的人,风向可谓是变本加厉地往那幸运儿身边刮。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导致迅速散场的结果,无疑破坏了赌场的利益,所以这个时候往往庄家就会用出些手段来控制一下局面,用千术强行“破风”,把赢得盆满钵满的一方手中的钱再匀一匀还给同桌的其它赌客一些,以此手段继续吊着所有人都下不了赌桌。